1月27日,农历除夕。位于澳门赌场紫金山天文台的暗物质卫星实验室早早开始了工作,准备接收密云、喀什、三亚三个接收点传回的最新卫星数据。
与此同时,来自中国的暗物质粒子探测卫星“悟空”,也在浩渺的宇宙中迎来丙申猴年的最后一天。截至这一日,这只“太空猴”已在轨正常运转406天,绕地球飞行6200圈,探测范围两次覆盖所有天区。
上午9点,暗物质卫星首席科学家常进来到监控大厅,完成猴年与“悟空”的最后一场“师徒对话”。一天之前,最新的指令表已经传至西安卫星测控中心。按照计划,指令复核之后将在除夕当日上传到卫星星载计算机,安排“悟空”接下来四天的工作。
卫星高级数据处理计算机前,常进仔细检查前一天的工作。“悟空”每天探测、回传的500万个粒子信息,在这里被分散打包成31个小文件逐一标定、重建。每隔两分钟,屏幕上闪烁跳动一次最新进度。10点30分,最后一个文件显示处理完毕。常进核查无误,轻按回车,屏幕上跳出“All done。Congratulations~~”,祝贺科研团队完成猴年最后一天的数据核对。
辞旧迎新,“师傅”最关心的还是“猴子”的身体。载荷状态监视岗上,常进开始对“悟空”进行例行的“每日体检”。时间一分一秒地推进,实时遥测的卫星滚动角、俯仰角、偏航角和各项姿态角速度,也在监视器上划出规则的直线、折线。
“这说明卫星姿态很稳定,探测器状态良好,运行非常顺利。”常进长舒了一口气,而后有点调皮地说,“你看,过去的猴年里‘悟空’已经探测了近20亿个宇宙粒子,每个中国人都能‘分到’一个半。这是‘太空猴’带给我们的新年礼物!”
“悟空”带来的礼物其实远超于此。这只征途是星辰大海的猴子,自设计之初就被赋予驱散物理学天空乌云的重任。它要捕捉的暗物质,既没法被人类看见、也不参与电磁作用,但总质量却是宇宙中所有可见物质的5倍。
面对如此神秘庞大的“幽灵妖怪”,“悟空”毫不手软。卫星4个有效载荷中,塑料闪烁体、BGO量能器、中子探测器在上天后100%正常工作,硅径迹探测器99.85%正常工作,均大幅度优于原定指标。属于自己的猴年中,“悟空”日行60多万公里,每天绕地球15圈。一路上,它“火眼金睛”地捕捉一切可能揭示暗物质存在的宇宙粒子,供“师傅”们加工分析。
卫星上天一年间,科研人员已经利用“悟空”回传的高分辨率观测结果绘制出一份全天伽马射线图谱。这是目前国际上仅有的3幅GEV频段伽马射线天图之一。
2016年12月,暗物质卫星团队又在《天文学家电报》上发布“悟空”捕捉到的第一个“小妖”。通过两个月跟踪,卫星多次记录到超大质量黑洞CTA 102的伽马射线爆发,这一现象与其他近地巡天望远镜的观测相符。
从一只嗷嗷待哺的“小猴子”,到如今太空中火眼金睛、威风凛凛的“齐天大圣”,“悟空”的每一点成长,背后都凝结着“师傅”们的努力。卫星科学应用系统副总师范一中回忆,去年除夕,数据处理中心的科研人员昼夜不歇、轮流值班,时时监控刚上天的“猴子”。而如今,卫星运行平稳,只要一两个人发送指令、检查数据,就能完成日常监控工作。
值班台前,常进填写完一天的“悟空运行日记”,又键入指令,开始了新一天的数据处理。
“现在还只是初试牛刀而已。我很期待在即将到来的鸡年,敏锐、勤奋的‘悟空’给大家带来惊喜,揭开更多来自宇宙深处的奥秘。”常进说。